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痛苦的開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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痛苦的開局

Ch.9

開學晚宴已經接近尾聲,長桌上酸辣甜鹹一應俱全的食物讓所有人都填飽了肚子,大家不約而同地放下刀叉。

鄧布利多在休息的空當又一次站上了講臺,他的手從寬大的袍子裏伸出來,朝裏一揮。

隨著他的動作,那些食物消失了。

但禮堂裏仍舊吵鬧,差點沒頭的尼克挨著個在格蘭芬多的長桌上嚇人,斯萊特林的幽靈血人巴羅坐在德拉科身邊喋喋不休,包括克拉布和高爾在內的一些人還在小聲地抱怨。

“我還沒吃飽!”“那個蘋果派我只吃了兩個!”

鄧布利多無奈地敲了敲手邊的銀杯,擴聲咒讓叮咚的碰撞格外響亮。於是所有人朝禮堂最前方看去,四周終於變得肅靜。

“哦,現在大家都吃飽了,喝足了,我要再對大家說幾句話。在學期開始的時候,我要向大家提出幾點註意事項。”

老人的聲音在偌大的禮堂裏飄蕩。

黛安的背挺得更加筆直,她從伸縮袋裏掏出一支可以自動記錄的羽毛筆,做足了準備,要把校長先生說的話全都記下來。

學院杯的較量從這一刻已經開始了,黛安不會允許自己給斯萊特林扣任何一分。

羽毛筆隨著校長先生的發言刷刷作響,引得周圍許多人側目,一些長舌婦開始交頭接耳。

黛安懶得掛心,她的註意力全在鄧布利多對新生的要求上。

【一年級新生註意,校園裏的樹林一律禁止學生進入。】

第一項就讓她心塞,因為她早聽弗萊明先生說過禁林裏有獨角獸,那是她早就向往的魔法生物。

【再有,管理員費爾奇先生也要我提醒大家,課間不要在走廊裏施魔法。】

這個要記牢,必要的時候最好把魔杖收起來。黛安心想。

中間關於魁地奇報名的事項被自動跳過了,她雖然喜歡騎掃帚,但卻不想把它變成比賽的手段。

【最後,我必須告訴大家,凡不願遭遇意外、痛苦慘死的人,請不要進入四樓靠右邊的走廊。】

這個雖然很奇怪,但還是要畫重點。

黛安沒有和身旁的人一起哄笑,因為她清楚地看見了隱藏在月牙形眼鏡背後,鄧布利多的眼神變得淩厲許多。

不知道四樓到底有什麽,總之那不是自己應該碰的。

她暗自牢記在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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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新生入住寢室的時間了,一男一女兩個身上帶著“P”字徽章的高年級,在斯萊特林長桌附近走動,表情嚴肅地叫小豆丁們排好隊。

黛安收起羽毛筆,正要把東西放進收縮袋裏的時候,她忽然被攔住了。

“這支筆是從哪裏買的,可以告訴我嗎,路德維希小姐。”西奧多諾特似笑非笑地看著黛安,淡淡說道,“看上去非常好用。”

黛安沒想到身旁的男孩會好奇這個,她楞了一下回答。

“德國的巴特薩克薩小鎮,一個類似於霍格莫德的巫師村子。”

“聽上去很神奇,如果有機會我也想去轉轉。”

西奧多說完就跟著眾人起身了,給她留下一個頗為瀟灑的背影。

諾特?他在想什麽?

“人都走了你還望什麽呢!走吧黛安。”

德拉科看到了兩人交談甚歡的樣子有些不快,他一直註意著黛安,生怕她腳底抹油一樣提前溜走。

“該死的血人巴羅,害得我都吃不下東西!”

聽了小少爺的抱怨,黛安終於不再走神。她想起德拉科送給自己的巧克力松糕,還是從兜裏掏出一顆藍色包裝的糖果。

“那麽你需要一顆薄荷糖嗎?我通常用它來讓自己冷靜,或是解膩,你也可以試試。”

她把小東西放在德拉科手心。

“噢,謝謝你,黛安。”

德拉科欣喜地回答。

因為他頭一次收到除了媽媽以外,第二個人的糖果。

他要把它放在寢室裏最顯眼的地方。

小少爺想著,將薄荷糖塞進了口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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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禮堂到地窖,需要經過一條黑漆漆的走廊,墻壁上不再都是火把,陰冷的環境裏長滿了黴。如果不小心觸碰到,還會摸一手的水。

黛安沒有放任自己困得閉上眼睛,她努力辨認周圍環境裏的擺置,暗暗記下。

這樣以後就不會迷路了,她必須確保自己的每一步都是嚴謹的。

休息室在一扇空蕩蕩濕漉漉的石板門之後,這幾天進出的口令是“天生優秀。”

斯萊特林出過一些品行不端的黑巫師,但那不代表所有人都一樣地壞,畢竟梅林就來自於斯萊特林。

學院杯對於所有斯萊特林的學生來說,是一等一重要的大事。

最好不要在任何老師的課上遲到,尤其是斯萊特林院長斯內普教授的魔藥課。

...

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記住這些級長的囑托之後,黛安覺得自己的眼皮都快擡不起來了,她的腦袋因為一整天繃緊神經,變得嗡嗡作響。經過一路奔波,她累得只想在寢室休息。

許多人圍在布告欄前察看自己的分寢情況,黛安打了個哈欠也湊到那裏。

“你和米裏森.伯斯德一個房間,我早就幫你看好了。梅林掛毯的左手邊,在那!”

德拉科早就發現她的疲憊,從外面拽出小姑娘,給她指了指那個房間。

“好的,德拉科,謝謝你。”

黛安答道。

她想起伯斯德似乎也在神奇動物園買了一只貓,想著她大概不會是個難相處的人。

正要朝那裏走去,一個女生尖利的抱怨讓黛安停下腳步。

“法利學姐!我不想和路德維希同一間寢室!”

許多人都朝聲音的源頭望去,黛安一眼就發現了說話的那個女生。

那個滿臉不情願的人就是未見面的室友米裏森.伯斯德。

她的圓臉像滿月一樣飽滿,額頭和下巴上墜著幾顆痘痘,那頭亂糟糟的卷發稻草似的隨意披散,顯得她好像一只卷毛狗。

瞬間,黛安睡意全無。她氣得發抖,但還是強迫自己冷靜,默不作聲地立在一旁聽著。

“抱歉,伯斯德,我們的寢室都是分好的,除非征得院長同意,否則不得私自調換。”

“可,怎麽說也不該讓我,和,和一個黑魔法世家出身的人一起住吧。”

卷毛狗委屈地低下頭,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。

“級長,我認為伯斯德說得很在理!”潘西像個潛伏在黑暗角落的蟋蟀,猝不及防地跳出來,“萬一路德維希用黑魔法欺負她的室友,那麽所有人都會有危險!”

“我父親早就提醒過,說讓我離那個德國來的女孩遠一些。”

“她為什麽不去德姆斯特朗?”

又是那些不問緣由就隨便發出的議論,聽得人心煩。

天花板懸掛的那盞燈發出幽幽的綠光,清楚地照見了那些人醜惡的嘴臉。

這是一出早就謀劃好的鬧劇,黛安從領頭的短發女孩那個勢在必得的笑容上,判斷出來這一點。

她拉住了一旁準備出頭的德拉科,冷笑著鼓了鼓掌。

黛安從陰影裏走到最靠近燈光的布告欄下。

“伯斯德,帕金森,你們都太孤陋寡聞了,路德維希家不光研究黑魔法,還知道應該怎麽教訓多嘴多舌的人。”她斜睨一眼抱著手等著看笑話的那兩人,緩緩朝她們走近,“我可以答應換寢室,也能接受一個人住,但我可不保證,我的魔杖會乖乖聽話。”

女孩的嗓音擲地有聲,她毫不畏懼地擡起頭,冷得能殺人的眼光在伯斯德和帕金森兩人身上來回流轉。

黛安那雙黑棕色的眼睛,在一眾淺色瞳孔中原本就格外突出,此刻惡恨恨地瞪著兩個女孩,更是讓人不寒而栗。

四周的竊竊私語終於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陣不約而同的沈默。

“好了路德維希小姐,我不會允許隨意換寢。”斯萊特林的女級長嘉瑪.法利開口打破了平靜,她示意圍在一起的人群散開,接著又對黛安他們三人說道,“是這樣,我認為斯萊特林內部必須團結,我們不該對一個陌生的同學抱有偏見。這裏的每個人都要憑實力說話,而不是隨意地詆毀別人,也不是惡狠狠威脅自己的同伴。”

帕金森和伯斯德對看一眼,點了點頭。

“學姐,我們謹遵您的教誨。”

黛安看著那兩個假惺惺離去的背影,泛起一陣惡心。

但她也知道,就算繼續這樣當眾鬧下去,恐怕也沒法得到對自己有利的結果,保不齊還會把傳聞中格外嚴厲的院長招來。

她閉了閉眼睛,認命地開口道。

“我會記住的學姐,謝謝您。”

那晚回到寢室,因為伯斯德故意鬧出的動靜,黛安本就珍貴的夜間睡眠變得更加艱難。

她一直睜著眼睛,望著天花板,活生生挺到了早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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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學的第一周,都像第一天那樣難以忍受。黛安從最初充滿期待地鬥志昂揚,變為怒氣沖沖地逼迫自己盡快強大。

她無比懷念在黑森林山上的那些日子,給爺爺寫了無數封信。

她的室友伯斯德就像個甩不掉的蠕蟲,無時不刻都在惡心人。

頭一天變形課前,黛安在一片寂靜中醒來,忽然發現自己的鬧鐘被人關掉了。當她不得不用清理一新將自己收拾好走出寢室,卻發現休息室裏早就荒無人煙,大家都已經前往課堂。

要不是黛安強迫自己記下了通往不同教室的路線,那天她準會因為遲到給學院扣分。

她也沒閑著。

回去以後,黛安特意往伯斯德的書包上塗滿了吸引蠅蟲的透明顏料,導致那個卷毛狗像個垃圾桶一樣,被蒼蠅和蟑螂追了一天。

開學初需要註意的事情很多,盡管黛安已經忍無可忍,她還是決定先以學業為主,等待時機再給那個家夥點顏色瞧瞧。

周四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算是另外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。

原本這節課是包括黛安在內,所有人都無比期待的,可當奇洛教授裹著他那條花花綠綠的頭巾,抖動著身子走進教室,他們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。

他講了一節課自己曾經被吸血鬼偷襲的事情,又領著同學們翻了幾頁那本關於吸血鬼的書。這讓繼承了奶奶些許吸血鬼基因的黛安尤其尷尬。

雖說她的祖輩是第一個放棄食用動物血,主動選擇靠藥物遏制本能的家族,而黛安自己不但外表上和普通人別無二致,更沒有任何害人的本事,但滿屋子的大蒜味還是讓她如坐針氈。

見到周圍人都是一副捂著鼻子,惡心地快要吐出來的表情,黛安放下心來。

起碼她知道了,自己難受不是因為吸血鬼基因。

道格拉斯從來沒有隱瞞過自己的夫人是個吸血鬼這件事,因此魔法界老牌一些的純血家庭都知道這事。包括德拉科在內,許多斯萊特林的小孩子們都心知肚明。

果然,那些久違的竊竊私語又在黛安的耳邊響起,她只能無語地自動屏蔽,順帶集中精神多翻了幾頁書。

自那天之後,選擇和黛安主動說話的人就更少了。

除了她自己絞盡腦汁避開的德拉科,還有偶爾會問幾個草藥學問題的諾特,黛安幾乎沒和任何一個男生說過話。女生就更別提了,她們好像自動忽視了路德維希家那個危險的小姐,遠遠撞見都會繞開。

黛安從小就習慣了獨處,她和小動物待在一起的時間,超過了和人打交道的一半。

她說服自己,這樣也好,畢竟,無人問津的時候越多,她就能有更多時間在圖書館看書,或是去貓頭鷹屋照顧她的露露。

夜晚的西塔樓繁星滿天,這是只有獨自呆在那的黛安才知道的風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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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五,這場無聲的爭鬥開始有了轉機。

從早上開始,伯斯德就試圖用各種方法,將她昨晚的遭遇告之與眾。

其實也沒什麽,黛安想。

那家夥完全是咎由自取,只是因為欺負錯了人,受了點懲罰而已。

可是不知道為什麽,許多人只是同情地看了看伯斯德,並沒有隨聲附和,或是跑到黛安這裏對她橫加指責。就連一貫看她不順眼的潘西都有些反常,沒再耀武揚威地過來找茬。

這倒是出乎了黛安的意料。

要知道,她原本以為會受到報覆,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。為了芙拉的安全,黛安還提前將它藏進了某一處角落。

她有些隱隱地擔憂,在圖書館度過了整個早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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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的魔藥課前,卷毛狗仍舊不死心地在走廊裏亂喊亂叫。

“路德維希是個瘋子!就因為我不小心把牛奶倒進了她的書包,她就試圖用惡咒把我和我的貓一起關進櫃子裏!她這是要害人!”

才不是害“人”呢,她這明明是要教訓一只狂吠不止的狗。

黛安恨恨地想。

路過伯斯德的時候,她連一丁點鄙夷的眼神都沒有給她,而是自顧自地邁著長腿走進了魔藥教室。

整個房間無比昏暗,唯一能看清的,是擺放在石墻的縫隙中,瓶瓶罐罐封存好的各種奇怪藥材。黛安見過聽過不少恐怖的黑魔法,但看見那些浮在藥水中的惡心生物,還是驚訝了一下。

摸著黑,她避開眾人,在第二排找到了一處角落。

正翻開課本,看到“牛黃要到牛的胃裏找”,一個金色腦殼伴隨著一陣小蒼蘭的香氣湊到了黛安身邊。

“好久不見,德拉科,請問你有事情嗎?”

她出於禮貌,還是合上書,客氣地問道。

德拉科得到了回應興奮起來。他拽了拽她的袖子,發出了本周的第三次邀請。

“那個,今天上課的人很多,還有格蘭芬多那群蠢獅子,我擔心...”他兜著圈子,卻拿不出合適的理由,“你和我一組行嗎,就魔藥課而已。我爸爸和斯內普教授關系很好的,我保證能讓你也漲漲面子。”

其實這段時間黛安被人欺負,小少爺心裏也不好受。

他並沒閑著,但還是沒找到好方法能讓人對小姑娘有所改觀。

作為一個馬爾福,德拉科唯一能做的,也就是拿出自己的威嚴逼迫那些長舌婦閉上絮叨的嘴。

他當然不相信黛安是那種隨便把人關進櫃子的人,因此早上才會趁著黛安不在,警告地窖裏的所有人不許因為伯斯德的胡言亂語去招惹小姑娘。

此外,德拉科也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。

既然斯萊特林按照實力說話,那麽他想辦法讓黛安得到教授的表揚,在大家面前展露風頭不就行了?

魔藥課是他最有把握的,這個機會他不能浪費。

“對不起,德拉科。我沒法和你搭檔。”

女孩的回答像一盆冷水,一下子澆滅了小少爺燃起的小火苗。

“黛安,你聽我說...”

黛安生怕這個馬爾福會因為自己受牽連,她已經刻意避著他很久了,當然不能在院長的這堂課上,讓一切努力白費。

她隨手拽了一個人過來,指著那人說道。

“對不起德拉科,我已經有自己的同桌了。”

傻楞在原地,衣袖被陌生女孩拽住,圓臉的胖男孩納威.隆巴頓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。

“黛安,我沒想到你真的有這麽討厭我。”德拉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黛安和那個蠢到無可救藥的隆巴頓,“你寧願和一個格蘭芬多做搭檔,也不願意答應我?”

“抱歉,我,德拉科...”

黛安這才發現身邊人猩紅色的袍子,她不知道該怎樣解釋

“路德維希小姐,以後請稱呼我馬爾福先生。我不會再自討沒趣了。”

小少爺發現一旁的潘西也在抱著手看好戲,更覺得沒面子,小臉氣得發紅。

“敢搶我的人,你等著瞧,隆巴頓。”

臨走前,他實在忍不住,惡狠狠地轉過身瞪了那個呆頭鵝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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